1996年1月第一周,4000多名棒球教练齐聚田纳西州纳什维尔的Opryland酒店,参加第52届美国棒球教练协会年会。
一位78岁老者上台演讲的装束引起了大家的好奇:脖子上用绳子挂着一块全尺寸的本垒板。
这位演讲者叫John Scolinos,已从1948年就开始的大学棒球执教生涯中退休5年。他毕业于佩珀代因大学(Pepperdine University),曾执教加州理工波莫纳分校(Cal Poly Pomona)棒球队三夺NCAA Division 2冠军。
“你们可能都在纳闷我为什么把本垒板挂在脖子上吧,” 他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恼怒。“我是老了,但我可不糊涂。我今天站在你们面前,是想和各位棒球界同仁分享一下我这辈子的感悟。”
Scolinos问道:“在场有多少Little League的教练?”有好几只手举了起来。“你们知道Little League的本垒板有多宽吗?”
会场安静下来,教练们想是否老爷子要考考大家的基本知识。
“17英寸?” 有人试探着回答。
“答对了,” 他说,“Babe Ruth League呢?在场有Babe Ruth League的教练吗?”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停顿。
“17 英寸?” 另一位不太确定的教练猜道。
“没错,” Scolinos说。“现在,咱们这儿有多少高中棒球教练呀?”
几百只手一下子举了起来。
“高中棒球的本垒板有多宽呢?”
“17 英寸,” 他们回答道,语气更自信了,大家显然掌握规律了。
“答对了!” Scolinos说道。“各位大学教练,大学里本垒板有多宽啊?”
“17 英寸!” 听众齐声回答。
“对啦!那么在大联盟棒球(MLB)里,大联盟的本垒板有多宽呢?”
“17 英寸!”
“对,17英寸!” 他大声确认道,声音在会场上回荡。
“要是大联盟里有个投手投球都投不进17英寸宽的本垒板,那会怎样呢?” 他停顿了一下。“他们会把他打发到Pocatello去(意即让他走人)!” 他喊道。众人哄堂大笑。
“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做:他们不会说,啊,没关系,Jimmy,要是你投不中17英寸宽的目标,我们就把它改成18英寸或者19英寸,再不行我们把它弄成20英寸,这样你投中的机会就能大些。要是你还投不中,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可以把它再弄宽点,比如说25英寸。”
Scolinos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教练们,要是你们队里最出色的球员训练迟到了,我们该怎么做?或者队规不许留胡子,可有人却没刮胡子就来了,又该怎么办?要是他被发现喝酒了呢?我们是让他承担责任,还是修改规则来迁就他呢?我们是不是要放宽标准,就像拓宽本垒板那样呢?”
笑声渐渐平息。随着这位老教练要传达的信息逐渐清晰,大家也都若有所思起来。
Scolinos把挂着的本垒板转向自己,用一支记号笔在上面画了起来。当他把本垒板再次转向众人,尖头朝上时,一个房子呈现在大家眼前,上面还新画了一扇门和两扇窗户。
“这就是如今我们家庭里存在的问题。关乎我们的婚姻,关乎我们养育孩子的方式,关乎我们的管教方式。我们不教导孩子要承担责任,他们达不到标准也不用承担后果。我们就这样放宽了标准,像不断拓宽本垒板一样!”
接着,他在房子的顶端加了一面小小的国旗。“这就是如今我们学校存在的问题。我们的教育质量正在迅速下滑,老师们被剥夺了教育和管教年轻人所需的手段。我们听任别人拓宽本垒板。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现场鸦雀无声。他擦掉国旗换成了一个十字架。“而这就是如今教会里存在的问题,那些有权有势之人剥削年幼的孩子,如此暴行却被掩盖多年。我们教会的头头们自己在拓宽本垒板,而我们却听之任之。”
“我们的政府也是如此。他们为我们制定规则,自己却不用遵守。他们收受说客的贿赂,不再为我们服务,而我们却任由他们拓宽本垒板,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国家陷入黑暗的深渊。”
“如果我够幸运的话,” Scolinos教练总结道,“你们今天能从我这个老头这儿记住一点东西,那就是,如果我们不能以更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一个我们明知是正确的标准;如果我们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遵循同样的标准,如果他们达不到标准时我们不愿或不能让他们承担后果;而且如果我们的学校、教会以及政府不能对他们所服务的对象负责,那我们就只能等着一件事发生……”
说着,他把本垒板举到胸前,翻转过来,露出了漆黑的背面,“…… 那就是,我们的前途一片黑暗!”
John Scolinos教练于2009年去世,享年91岁。他是美国棒球教练协会最佳演讲者,2020年入选美国大学棒球名人堂。
他传达的信息很明确:不管你们的球员有多优秀,都要让他们守住责任的底线。对自己的孩子、教会和政府也要如此。最重要的是,自己也要守住责任的底线。
17英寸就是17英寸,不要拓宽本垒板。